定居地球的火星人

今天一大早七點多的時候,在台南的二伯就打電話來說,醫生說爺爺的情況很不好要趕快送回家,然後我就在朦朧中慢慢醒過來,聽到爸爸開始打好多電話............
從爸爸的談話裡,我知道照顧阿公的外勞跟爸爸說,今天幫阿公灌食牛奶的時候阿公就吐黑黑的東西......然後我又聽到阿公的呼吸器已經開到最大仍然沒用,所以醫生已經幫阿公把呼吸器拿掉只用氧氣罩而已.....
然後八點多的時候爸媽就匆忙開車去再孤孤還有一個表哥先趕回台南了...........

9:29
爺爺走了......

一早聽爸爸在打電話連絡斷續聽道爺爺狀況的時候,我是賴在床上聽的,那當下腦海裡開始浮現的卻是小時候回台南,爺爺一隻手拉著我的右手,一隻手拉著我的左手,然後我雙腳離地,
拉著我像在鞦韆千一樣,晃啊晃啊..的畫面,然後是阿公跟我們坐車去廟裡拜拜,坐在後座的時候,阿公因為脊椎歪一邊都會依執導過來我們這邊的畫面......
那個時候其實不大喜歡跟阿公那樣坐,因為阿公有一股老人味..可是阿公的老人味現在卻離我好遠好遠了..我已經忘了有多少年阿公都不能在像以前那樣跟我們坐車去廟裡拜拜了,
早在幾年前奶奶過世前的幾年前,爺爺跟奶奶就已經行動不再那麼方便可以跟我們做車出去走走了..
然後我開始想到爺爺的笑聲,奶奶的笑聲,他們對話的聲音,在他們家吃飯的畫面..那時候爺爺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婆,因為也住高雄,所以有時候也會跟我們一起回台南爺爺家..
可是..姑婆兩個禮拜前也走了..現在爺爺也走了..
想到他們以前硬朗的樣子,然後再想起近兩年每次回台南到療養院看爺爺的樣子..兩年前爺爺就氣切插管了,所以這兩年來完全是靠流質食物維持生命的,剛開始爺爺因為沒辦法說話還會用手筆來比去
表達些什麼..後來去看爺爺的時候就大部分都是眼睛張開一下就閉起來休息了....然後直到兩個多月前大伯因為突然在睡眠狀態忘了呼吸,也就是"呼吸中止症"過世,在也沒出現過阿公的病床邊後,媽媽說雖然沒人敢跟阿公講,
但是其實爺爺是知道的,然後狀況也就越來越不穩定,直到今年農曆年前不久,醫生判定阿公的腎臟已經萎縮,排尿量一天比一天少....時間很快的就移動到今天,爺爺走了..


最後一次看到姑婆則是今年年初的時候,跟印象中的姑婆也是差很多..變矮小了,頭髮變少了..可是當她女兒跟他說起身來走動手要晃一晃運動一下的時候,身軀小小的姑婆還是很可愛的把手放在央季前後擺動..
那就是我最後一次看到姑婆的印象了..原來其實姑婆比我知道的還要樂觀開朗許多.....

之前大伯剛過世的時候,就有聽爸爸說,因為大伯住台南天天都會去探望阿公,一些瑣碎的事情也都是大伯就近照料的,而且大伯根爺爺的生日剛好是同一天,所以大伯對爺爺來說真的是最寶貝的一個兒子..
現在突然走了,阿公如果知道一定會很傷心,當然不能告訴阿公..可是我想阿公只是沒辦法說話,而且因為都靠灌食而已,又不能起來動一動,精神也就比較不好而已..其實爺爺什麼都知道的..
因為爸爸說大伯最放心不下的一定也是阿公,而且大伯生前常說要讓爺爺達成活到105歲的夢想,所以爸爸在大伯走後跑台南跑得更勤了,很多事情也要高雄台南兩頭燒兩頭跑,爸爸才安心,
可是最後還是....爺爺享年100歲.......

可能最近接連有親戚過世的消息,對生離死別的感受特別強烈所以特別感傷吧?!

現在爺爺一定比在療養院要靠呼吸器維生的時候快樂很多吧?!
管子沒了,就不會那麼不舒服了,又可以講他的大道理跟陳年往事,想當年他當里長的英雄事蹟.....
可以笑,飯後可以用牙籤.....
應該也見到他很想念的寶貝兒子大伯.....
還有以前常會唸爺爺說年輕的時候怎樣怎樣的奶奶......
跟爺爺感情很好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姑婆..

大伯,雖然爺爺沒有活到105歲,可是也有100歲耶,真的很了不起了..這一大部分是您的功勞喔~而且現在爺爺終於也可以擺脫病痛的折磨啊..

爺爺,雖然可能因為年齡差距的關係或怎樣,越長大之後每次回去看您就越不知道要跟您聊什麼..可是我永遠會記得我小時候您把我拉起來左右搖晃的人體鞦韆,
也會記得後來您說的,要找個好人嫁,雖然不知道要等到民國幾年,可是如果要嫁了,我一定會用念力跟在天堂的您打電報的..呵呵..
也希望現在您因為沒有了肉體上的病痛而開心,您知道嗎?!每次去療養院看您都不大好受,心疼您插管的痛苦,不知道這亦對您是好還是不好..再看看其他病床的老人更是對人生感到一種...
"算了吧,人生到底有什麼好爭的?!"的疑問....總之爺爺在天堂要開心喔!!

奶奶,很遺憾您走的時候我沒辦法去送您,也很對不起以前您在我家的那段時間我那麼不夠懂事..不過我也永遠會記得您煮的蓮子湯,枸杞炒銀耳,薏仁飯,高麗菜..
還有您送我的小棉被..是嫁妝喔~

姑婆,希望您在天堂可以因為能飛來飛去看看東看看西而感到更開心~

您們都聽到了嗎?!